2010年12月28日 星期二

Dream

月初才斬釘截鐵的說著該是好好忘卻你的時候了,卻又在今早的夢中和你在那家咖啡店裡會面。我們究竟說了些什麼現在我已全然忘記,只記得坐在我面前的你,面容是熟悉的,表情卻是陌生的。在那個夢裡,你讓我有種不容侵犯的優越,我們兩人之間存著一層隔閡,我已經無法同你說些什麼,你也不願同我說些什麼。我們便只是對坐著望著彼此(但多數時候我只是看到你的不以為意)。很多曾經存在的一些什麼,都已經蕩然無存。

但當我又再次從夢中甦醒,我還是無法接受我已經回到所謂現實。我是失望且難過的。我仍想要盤桓在那一個你所存在的情境之下,不論如何,不論那個「你」到底也只是由我所不知悉的自己所構築出來的你,至少在那裡,我確實感知到了你的存在。我看到並聽到了你,或許那時的你所表現的樣貌和態度並非對我友善,但至少你已經出現在我的面前,還肯和我有所互動。倘若能夠選擇,我真希望便這樣停駐在那個當下,不要讓這一切離開我的意識之境。

我為此思考了一陣子。我到底有沒有從那段悲傷之中走了出來?前些日子似乎覺得自己好些,自認自己可以逐漸把你放在心中塵封起來,可以不再去碰觸那些思念和記憶。但我的意識還是不容許自己這麼輕易地放開你呢。我只好不由自主地再度去悔恨著自己下錯的每一步棋,數落著自己輕率和漫不經心的態度,到頭來,我還是沒有辦法原諒自己。或許今生我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了吧,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我能夠為自己所做的,只有一遍又一遍地懺悔著,以試圖排解自己的罪惡和寂寥。

而這又有任何的用處嗎?我不知道。只能眼看著時間是怎麼樣侵蝕著這一切。或許時間可以把我整個人都給掏空,包括你在我心中的一切。我也只能默默地承接這緩慢的衝擊如何改變我這個人。我能夠做的,大概就是像往常一般地笑著,笑著,好似若無其事,狀似堅強地不斷接受磨損。許多人對我十分愛護與照顧並表達關心,我十分感激。但他們沒有辦法阻止我現在坐在咖啡店中拿掉眼鏡看著面前模糊的一切,並自顧自地流淚。現在是十二月二十八日的下午四點四十分。




 

2010年12月23日 星期四

精神科見習

這次的精神科見習在聽完總醫師說明各種精神狀態比較精確的定義,還有要如何評估之後,我們便被分成兩組負責「訪問」兩名精神病患。

我們這組是一位中年婦人,總醫師把我們四人丟在病房之後婦人便開始連珠砲般劈哩啪啦講個不停。先是說她四度支持郝龍斌但因為郝龍斌因為花博和都更讓她非常失望因此她想要罷免市長,最後就被咱們的郝市長抓來這間邪惡的醫院關起來。這間醫院是如何的邪惡法呢?他們這些邪惡的醫師會把她抓去打針和吃奇怪的藥,讓她眼睛都快看不見了然後又便秘,便秘真的是難過得令她想要自殺,她說有百分之八十的精神病患就是因為吃錯藥便秘所以才會想不開而自殺。當我們請她坐下來時,原本十分亢奮激昂的她突然感嘆道:上帝很偉大,創造了人類萬物,卻又讓那些偉大的人們死去了,像是林肯,講到此時她開始落淚,拿起眼鏡擦拭著不止的淚水。但當她再度起身,她便又滔滔不絕地講著人生的大道裡,並奉勸我們這些精神科的見習醫學生以後一定要當個正直的精神科醫生,並且一定要結合上帝的精神,於是我們必須要到彰化基督教醫院去,才不會像這間邪惡地醫院總是充斥著中共派來的特務,一直想要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中共是邪惡的一方,她是正義的一方,她被關進來是無可奈何,是正義被邪惡所欺壓的結果,她總是抱持著「憂天下之憂而憂,樂天下之樂而樂」的情操……

正當我們完全無法中斷她所想要講的任何事情時,總醫師總算來拯救我們。他很巧妙地讓病人說出了她最近幾天在醫院裡發生的幻聽及幻覺,而其它的妄想也和我們聽到的類似但更為精確(其中馬英九取代了郝龍斌成為了邪惡的勢力和讓他被關起來的始作俑者)。最後這位婦人表示她現在狀況很好,還唱了一段她的「聖樂」、她的慰藉之後,才讓我們離去。最後不忘體醒我們:千萬不要讓病人們吃錯藥然後便秘,否則他們一定會去自殺。

事後我們原本以為這位婦人是患有精神分裂症(Schizophrenia),但老師說她是被診斷為雙極躁狂(Bipolar Mania),原因是她除了許多認知上的妄想之外還伴有情緒激動的劇烈起伏。


如果剛剛有耐心看完這段婦人的自白,你的心情會是如何呢?在聽她述說著她所感知的一切時,我真的無法不去想辦法忍住不笑,因為實在是太過於天馬行空且不可思議。但為何要忍住自己的笑呢?是一種同情,還是一種害怕的心態在作祟?看完一個典型的精神病患後,都忍不住想要為自己的精神狀態和認知功能進行自我評估呢。但當我真的有了精神疾患之時,這些自我評估又有何作用?

「我們的腦筋是故障的,可是我們必須用這個故障的腦來評估自己與世界。」所以呢?還不如別感知到自己的精神疾患或許可以活得更好些呢。





2010年12月13日 星期一

你為什麼哭了呢?

 
我想不是因為有人說你雖然天資聰穎,但是情緒管理商數極低;也不是因為一旁的長輩無法理解為何你總是能夠盯著電腦螢幕數小時之久並感到不悅;更不是因為想要購物的虛榮心被漸漸澆熄而感到失落;或許也不是因為自己真的心情不好,因為在那個情緒爆發之前,你並沒有想著什麼,那些話語其實都只有聽聽便過去罷了,應該是沒有被記起的阿。

但不知怎地你便哭了,你好傷心地哭著,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哭,又生怕自己的哭泣會引來不必要的關切和旁人的猜測,不是的,真的。都不是他們想的那個樣子。你絕對不是因為被唸了幾句而哭,要是真的是這樣,你為何不當場就情緒崩解呢?所以你不敢讓他們知道你哭了,甚至是害怕,你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現在正躲在被子裡哭泣。第一次這麼害怕地哭著,為什麼要如此呢?為什麼要害怕著自己的哀傷呢?是否自己果真如此地脆弱,真的是一點都不堅強呢。又或者真的只是累了。希望只是累了。

或許為何而哭只是因為突然覺得這些從小看你長大的人已經沒有辦法完全了解,或是體會你的內心了吧。但這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阿。

哭過就好了。

2010年12月1日 星期三

Kite

怎麼這麼快就又結束?

但我只是平靜的看著這個訊息,心中沒有太大的想法,也不再因為又看到了這些而感到哀傷,畢竟你已經離我越來越遠了,就像那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我只能在腦海搜索你在其中殘存的片斷,你在空中隨著氣旋飄往何方,我根本就沒辦法控制。

結果你對我來說也不過就是個曾經珍愛的人,我曾經因為失去你而巨大的悲傷,陷入無盡的深淵,甚至以為自己或許就從此跌進憂鬱的迴圈再也站不起來,除非等到生命終結我才能得到解脫。但我變了。

我現在只能跟你說:我真的變了。我不會再像那天一樣跪在地上無恥至極地挽留你,也不會像那天站在你面前想要聽你解釋什麼,也不會像那天一樣留連在書店中直到目送你和你的朋友離去。

雖然眷戀總是感人至深,但我已經不想再做一個感人至深的角色。你就繼續平躺在另一個未知的空間吧,我雖然還有一點點想在某個寬闊的平地上牽著你,看你隨風翱翔自在,但你就這樣躲了起來,寧願被枯枝刺穿在陰鬱的森林裡,任憑毒蛇猛獸漫爬踐踏於上,我也愛莫能助了。你不想讓他人理解你的憂鬱,你就不需要抱怨沒人能理解你的憂鬱。

畢竟對我來說,風箏再買一個也就好了。




從前的我們哪兒去了 ?路太遠我忘了。
如果你想飛 ,我明瞭。  
你自由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