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28日 星期二

Dream

月初才斬釘截鐵的說著該是好好忘卻你的時候了,卻又在今早的夢中和你在那家咖啡店裡會面。我們究竟說了些什麼現在我已全然忘記,只記得坐在我面前的你,面容是熟悉的,表情卻是陌生的。在那個夢裡,你讓我有種不容侵犯的優越,我們兩人之間存著一層隔閡,我已經無法同你說些什麼,你也不願同我說些什麼。我們便只是對坐著望著彼此(但多數時候我只是看到你的不以為意)。很多曾經存在的一些什麼,都已經蕩然無存。

但當我又再次從夢中甦醒,我還是無法接受我已經回到所謂現實。我是失望且難過的。我仍想要盤桓在那一個你所存在的情境之下,不論如何,不論那個「你」到底也只是由我所不知悉的自己所構築出來的你,至少在那裡,我確實感知到了你的存在。我看到並聽到了你,或許那時的你所表現的樣貌和態度並非對我友善,但至少你已經出現在我的面前,還肯和我有所互動。倘若能夠選擇,我真希望便這樣停駐在那個當下,不要讓這一切離開我的意識之境。

我為此思考了一陣子。我到底有沒有從那段悲傷之中走了出來?前些日子似乎覺得自己好些,自認自己可以逐漸把你放在心中塵封起來,可以不再去碰觸那些思念和記憶。但我的意識還是不容許自己這麼輕易地放開你呢。我只好不由自主地再度去悔恨著自己下錯的每一步棋,數落著自己輕率和漫不經心的態度,到頭來,我還是沒有辦法原諒自己。或許今生我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了吧,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我能夠為自己所做的,只有一遍又一遍地懺悔著,以試圖排解自己的罪惡和寂寥。

而這又有任何的用處嗎?我不知道。只能眼看著時間是怎麼樣侵蝕著這一切。或許時間可以把我整個人都給掏空,包括你在我心中的一切。我也只能默默地承接這緩慢的衝擊如何改變我這個人。我能夠做的,大概就是像往常一般地笑著,笑著,好似若無其事,狀似堅強地不斷接受磨損。許多人對我十分愛護與照顧並表達關心,我十分感激。但他們沒有辦法阻止我現在坐在咖啡店中拿掉眼鏡看著面前模糊的一切,並自顧自地流淚。現在是十二月二十八日的下午四點四十分。




 

2010年12月23日 星期四

精神科見習

這次的精神科見習在聽完總醫師說明各種精神狀態比較精確的定義,還有要如何評估之後,我們便被分成兩組負責「訪問」兩名精神病患。

我們這組是一位中年婦人,總醫師把我們四人丟在病房之後婦人便開始連珠砲般劈哩啪啦講個不停。先是說她四度支持郝龍斌但因為郝龍斌因為花博和都更讓她非常失望因此她想要罷免市長,最後就被咱們的郝市長抓來這間邪惡的醫院關起來。這間醫院是如何的邪惡法呢?他們這些邪惡的醫師會把她抓去打針和吃奇怪的藥,讓她眼睛都快看不見了然後又便秘,便秘真的是難過得令她想要自殺,她說有百分之八十的精神病患就是因為吃錯藥便秘所以才會想不開而自殺。當我們請她坐下來時,原本十分亢奮激昂的她突然感嘆道:上帝很偉大,創造了人類萬物,卻又讓那些偉大的人們死去了,像是林肯,講到此時她開始落淚,拿起眼鏡擦拭著不止的淚水。但當她再度起身,她便又滔滔不絕地講著人生的大道裡,並奉勸我們這些精神科的見習醫學生以後一定要當個正直的精神科醫生,並且一定要結合上帝的精神,於是我們必須要到彰化基督教醫院去,才不會像這間邪惡地醫院總是充斥著中共派來的特務,一直想要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中共是邪惡的一方,她是正義的一方,她被關進來是無可奈何,是正義被邪惡所欺壓的結果,她總是抱持著「憂天下之憂而憂,樂天下之樂而樂」的情操……

正當我們完全無法中斷她所想要講的任何事情時,總醫師總算來拯救我們。他很巧妙地讓病人說出了她最近幾天在醫院裡發生的幻聽及幻覺,而其它的妄想也和我們聽到的類似但更為精確(其中馬英九取代了郝龍斌成為了邪惡的勢力和讓他被關起來的始作俑者)。最後這位婦人表示她現在狀況很好,還唱了一段她的「聖樂」、她的慰藉之後,才讓我們離去。最後不忘體醒我們:千萬不要讓病人們吃錯藥然後便秘,否則他們一定會去自殺。

事後我們原本以為這位婦人是患有精神分裂症(Schizophrenia),但老師說她是被診斷為雙極躁狂(Bipolar Mania),原因是她除了許多認知上的妄想之外還伴有情緒激動的劇烈起伏。


如果剛剛有耐心看完這段婦人的自白,你的心情會是如何呢?在聽她述說著她所感知的一切時,我真的無法不去想辦法忍住不笑,因為實在是太過於天馬行空且不可思議。但為何要忍住自己的笑呢?是一種同情,還是一種害怕的心態在作祟?看完一個典型的精神病患後,都忍不住想要為自己的精神狀態和認知功能進行自我評估呢。但當我真的有了精神疾患之時,這些自我評估又有何作用?

「我們的腦筋是故障的,可是我們必須用這個故障的腦來評估自己與世界。」所以呢?還不如別感知到自己的精神疾患或許可以活得更好些呢。





2010年12月13日 星期一

你為什麼哭了呢?

 
我想不是因為有人說你雖然天資聰穎,但是情緒管理商數極低;也不是因為一旁的長輩無法理解為何你總是能夠盯著電腦螢幕數小時之久並感到不悅;更不是因為想要購物的虛榮心被漸漸澆熄而感到失落;或許也不是因為自己真的心情不好,因為在那個情緒爆發之前,你並沒有想著什麼,那些話語其實都只有聽聽便過去罷了,應該是沒有被記起的阿。

但不知怎地你便哭了,你好傷心地哭著,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哭,又生怕自己的哭泣會引來不必要的關切和旁人的猜測,不是的,真的。都不是他們想的那個樣子。你絕對不是因為被唸了幾句而哭,要是真的是這樣,你為何不當場就情緒崩解呢?所以你不敢讓他們知道你哭了,甚至是害怕,你不要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現在正躲在被子裡哭泣。第一次這麼害怕地哭著,為什麼要如此呢?為什麼要害怕著自己的哀傷呢?是否自己果真如此地脆弱,真的是一點都不堅強呢。又或者真的只是累了。希望只是累了。

或許為何而哭只是因為突然覺得這些從小看你長大的人已經沒有辦法完全了解,或是體會你的內心了吧。但這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阿。

哭過就好了。

2010年12月1日 星期三

Kite

怎麼這麼快就又結束?

但我只是平靜的看著這個訊息,心中沒有太大的想法,也不再因為又看到了這些而感到哀傷,畢竟你已經離我越來越遠了,就像那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我只能在腦海搜索你在其中殘存的片斷,你在空中隨著氣旋飄往何方,我根本就沒辦法控制。

結果你對我來說也不過就是個曾經珍愛的人,我曾經因為失去你而巨大的悲傷,陷入無盡的深淵,甚至以為自己或許就從此跌進憂鬱的迴圈再也站不起來,除非等到生命終結我才能得到解脫。但我變了。

我現在只能跟你說:我真的變了。我不會再像那天一樣跪在地上無恥至極地挽留你,也不會像那天站在你面前想要聽你解釋什麼,也不會像那天一樣留連在書店中直到目送你和你的朋友離去。

雖然眷戀總是感人至深,但我已經不想再做一個感人至深的角色。你就繼續平躺在另一個未知的空間吧,我雖然還有一點點想在某個寬闊的平地上牽著你,看你隨風翱翔自在,但你就這樣躲了起來,寧願被枯枝刺穿在陰鬱的森林裡,任憑毒蛇猛獸漫爬踐踏於上,我也愛莫能助了。你不想讓他人理解你的憂鬱,你就不需要抱怨沒人能理解你的憂鬱。

畢竟對我來說,風箏再買一個也就好了。




從前的我們哪兒去了 ?路太遠我忘了。
如果你想飛 ,我明瞭。  
你自由也好。
  

2010年11月24日 星期三

隕落

    
    我總站在地平線上眺望
    眺望那天空的藍和
    雲朵的白
    那其上是否有未可知的紫色皺摺?

    一抹黑影正由上而下
    劃破視野中心
    墜落
    是巨大的隕石吧

    我仍要張開雙臂對上
    將碾碎這片荒漠的你
    請讓我迎接你的到來。

      
  

2010年11月21日 星期日

《告白》──爆炸性的復仇行動

從頭到尾這部片都是採用冷而灰暗的色調,讓少數殘餘的熱情也在畫面中顯格外膚淺且諷刺。這部片大致的行進是採順敘法,而在其中穿插了回顧的,以及用另一個人的角度來看同一事件發生的片段,把整個劇情的來龍去脈、已及不同角色在事發之時當下的想法都交代得很清楚,我想一部好的敘事作品必須要是這樣的,導演在此展現了對原著的良好詮釋。

松隆子的表現是相當亮眼的,從頭到尾讓觀眾能確實進入她在失去所有之後的那種絕望、冷漠和無情。她只是想純粹的復仇?或是還想要對那兩個犯了錯的孩子一個震撼教育,讓他們真切體會到生命的價值?可能每個人的想法不同,但我的感覺是屬於前者的。我對她印象深刻的片段是在於當她快步走出餐廳後望著方才自鄰桌男孩得到的一顆糖果,終於又脫下了冷酷的外殼而崩潰跪坐在地。那時的她已經確實知道要如何對學生展開徹底的報復,但那又怎樣呢?她摯愛的女兒已經永遠離開她的身邊,她是再也無法見到她活生生的模樣了。

這是一部由數個愛所構築出的劇情。一個單向的愛情可以引爆出多麼恐怖的想法?人的欲望可以建築在多少具無謂的屍體之下,卻終究無法滿足?或許我們也應該要好好冷靜的思考,那些令人喜愛的泡沫在破掉的瞬間啪擦了一聲,確實是令人無法立刻接受,但你又何必讓那聲啪擦無節制地放大,終而成為一聲駭人的「咚鏘」?


最後是自己想要提及的部分:我能夠深刻體會少女的愛情,她是愛上了一個她所認為與她自己有類似遭遇和心理的人,她也為那人付出了真心。當少女向老師訴說那人內心深層的想望時,她是懷抱著一顆想要幫助所愛的真心,無奈的是她誤判了老師是真心想要復仇,更無奈的是她到頭來也只是淪為排遣寂寞的玩物,而在最後為所愛所殺。是否愛一個人必須要真正的了解他?而在試圖了解他的同時會不會產生感情生變的風險?這點是我仍在思索的。


  

2010年11月13日 星期六

喘息的空間

(以下內容含有大量色慾情節,不喜者及未滿十八歲者請跳過。)




關上樓下的鐵門之後少年發現世界彷彿被這道門區隔成截然不同的兩塊。那隻手冷不防地襲上少年的胸在鐵門發出巨響的剎那,隨後原先牽著的手也搶上前來,少年被雙手緊緊環繞,頸後早已被吻的濕熱、並發燙,直到耳根、到額頂。兩人用這種極不順暢的方式,跌跌撞撞卻又想以最快的速度爬上這棟中古公寓的四樓,途中還得不時停下來讓彼此灼熱的嘴唇相濡以沫,以免燒得過火了。

還未躺下兩人便已除盡全身所有衣物已經顧不得究竟哪件是自己脫的,還是被對方硬生生剝下的。那人用微弱但極為酥麻的聲音對少年說:快點,進來!但少年還是想先吻遍那人的一絲一毫,探索那人最為敏感的區塊,並令他把自己抱得更緊,顫抖得更劇烈,更想要少年,進來。少年進入了,慢慢地、輕輕地。少年喜歡在進入時看著那人,看著深愛的那張臉龐泛紅、濕潤,就和那裡一樣濕潤。會痛嗎?少年柔聲的問,那人猛搖頭,並用眼神暗示少年最好盡速全部進入,然後瘋狂地,像施工時用的電鑽,快速地在他體內深入、震動。於是少年便野了起來,不顧一切地、失控地彷彿穿透了那人,那人隨即顯露因痛楚而糾結的面容,少年便又稍稍自混亂攪動的混沌中回神,並用空著的雙手捧著那早已濕透的背,手指輕撫著肌理及骨脊試圖稍稍緩解那人來自尾椎之下的痛楚,並且讓自己更接近那人的身子一些,在他耳旁柔聲說:好愛你喔!旋即又低下頭來舔舐著那早以親吻無數次的脖頸和肩,並貪婪地吸著那人自肌膚透出的費洛蒙,但忍不住吸得太多了。少年又再度失去了意識和理智,開始啃蝕著那人的身體、在他的背後留下數道紅色的抓痕並且,狂亂而毫無固定節律地擺動、抽送,少年知道這樣可以讓他愛的那人,得到快樂,他看著他閉上眼睛、兩唇分離而喘息著,享受著這一切。

是誰讓這一切結束已不重要,總之是結束了,剩下的只有散亂的被子、揉成一團而黏稠的衛生紙和疲憊的兩人,或許他們還擁抱著彼此,畢竟兩人的身體都已不再溫熱,只能依靠彼此的餘溫。過了一陣子,那人離身前去浴室沖洗自己,少年並沒有跟著前去,他只想先繼續躺著,隨意拉了身旁的被子便想就這樣睡去。少年完全沒有想到暫時離去的那人會有回不來的一天,他以為過了三五分鐘後,那人便會如往常一般披著浴巾,回到這個他們方才彼此同步,或交錯著喘息的空間,幫少年把被子蓋好,或一頭鑽進被窩從後面環抱著他直到天明。少年以為只要這樣子日復一日,便能讓彼此都很快樂,很幸福。

少年完全沒有想到除了樓下的鐵門還有另一道門也能夠把這個小小世界再度分隔,他不知道在門外所深愛的那人在關上門的瞬間著實感受了獨處的灰暗與難受。他其實並不快樂。

但少年該怎麼辦?

 

2010年11月7日 星期日

學會適應歪斜

週末無意拾起了《挪威的森林》,這本書我曾在年初時看了部分,但還沒看完就把書還給原先的主人了。

當我繼續看下去時,我才稍微發現這部作品吸引我的地方──主角進入了他所喜愛著的女孩所居住的療養院的一段。

人究竟是如何開始歪斜扭曲?又要如何發現自己的歪斜?在發現自己的歪斜之後,又開如何面對,接著適應然後,與之共存?至死方休嗎?

或者沒有人是不歪斜的。但眾人還是繼續的生活著,高興也好,痛苦也罷,人的一生畢竟要被這些起伏的情緒所堆疊。有多少人能夠超脫情志呢?

C'est la vie.

--

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 124-125頁:




    我在打網球和籃球。籃球隊員是由患者(雖然這是個討厭的字眼但也沒有辦法)和工作人員混合組成的。但在專心比賽時,我逐漸搞不清楚誰是患者誰是工作人員了。這有點奇怪。雖然有點奇怪,但一面比賽一面看著周圍時,每個人看來似乎都一樣歪斜,不正常。


    有一天我對主治醫師提起這件事,他說我的感覺在某種意義上是正確的。他說我們在這裡不是為了矯正這歪斜,而是為了適應那歪斜。還說,我們的問題之一是無法承認和接受那歪斜。就像每個人走路方式都有一點癖性一樣,感覺方式和思考方式或對事情的看法也都各有癖性,就算想要改正也無法立即改正,如果勉強要改正的話,其他地方就會變得不對勁。當然這只是極單純化的說明,而且那只不過是我們所擁有問題的一部分而已,不過我大概還是可以明白他的意思。也許我們確實沒有能夠完全適應自己的歪斜。所以無法把那種歪斜所引起的現實性痛和苦適當地安置在自己心中,而且為了遠離那樣的東西而住進這裡來。只要人住在這裡,我們就不會讓別人痛苦,也不會因別人而受苦。因為我們都知道自己是「歪斜」的。這是和外部世界完全不同的地方。在外面的世界裡許多人是並未意識到自己的歪斜而過著日子的。但在我們這小小的世界裏,歪斜正是前提條件。我們就像印第安人頭上插著代表自己部族的羽毛一樣,身上穿著歪斜。而且為了避免彼此互相傷害而過著平靜的日子。


  

TW pride

自己參與今年同志大遊行的過程曲折離奇,原先說好要當義工,卻因為媽媽的不放心硬要跟隨而作罷。事後想想,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和我一樣從未遊行便跑去報名義工?看了現場之後才知道,原來這場遊行的進行模式與我想像的還是有蠻大的差距,並不是我在電視新聞上,或是在網路相簿上所看到的那樣子。這一次真正地在旁邊看了,以後還有很多可以做義工的機會。雖然結束之後想的是:明年也要繼續以相同的方式來參與這場遊行。

當天的雨是間歇的,媽媽擔心我沒有帶傘出門,而帶了兩把大傘。而我卻也帶了一支折疊傘。我不願再為了這種小事和她抱怨爭執,也不想猜測為什麼明明只要共撐一把傘即可,卻是帶了兩把傘背後可能有什麼其他基於「安全」上的考量。

第一次參加遊行的我們一直在凱道隊伍聚集處觀望,直到後來隊伍走得差不多了,我們才跟著一起走,當然也就沒有看到忠孝西路上「投同志政策一票」這幾個大字被高舉起。我一度堅持要和遊行的隊伍一起前進,但媽媽不肯──她的理由是遊行的隊伍太靠近車道,可能會不小心給車子撞了。我也只好聽她的話,不過也因為不跟著隊伍走,也讓我可以好好觀察每支不同顏色的隊伍。紫色是藝術、藍色是自然、綠色是自由,黃色希望是學生隊伍,我有在神農坡上看到同志遊行的網宣,但人數應該沒有多到稱為隊伍中的一列吧,不過我們學校畢竟人原本就不多就是了。

走到襄陽路和重慶南路的交叉口後,店家變多了,到了比較熱鬧的地區。我看到很多人都站在店門口觀望著,甚至有冷飲店的老闆拿著相機拍攝這整個過程,當然,我也聽到了路旁的青少年和朋友說,我最討厭同性戀和娘泡這種話,看來這場遊行還必須繼續下去。媽媽和我進入一家便利商店買了兩瓶冷飲,許多參加遊行的人們也都在便利商店裡暫且歇息,媽媽開玩笑的說,如果天天都有遊行的話這些便利商店一定樂不可支。

走到西門町後人又更多了,這時遊行的隊伍在西門站六號出口附近似乎有些窒礙難行,隊伍寬度僅能容下三五人通行,學過一點物理可以知道流速和管徑的四次方成反比,可見這能讓遊行的時間控管造成很大的影響。這讓我想到了遊行聯盟一直發出交通組義工不足的訊息。倘若能有更多的交通組義工來幫忙,或許能夠好些吧?

我和媽媽在忠孝西路轉向公園路的路口與隊伍分道揚鑣。因為我執意不停下來歇息,讓媽媽走得有些累了,我真是個不體貼的孩子呢。

結束了這場遊行,我回頭想著當初「投同志政策一票」這個主題和這次遊行的關聯性。這場遊行因為有了這個主題,不免讓他人有了更多同志運動似乎要往政治力量靠攏的聯想,但其實不是的。這次的遊行只是為了要讓這個社會能夠繼續看見同志族群的存在,能夠尊重,甚至重視同志的權益。

媽媽曾經和我討論了許多關於這次訴求議題的合理性,像是同志婚姻合法、領養子女、老年同志的定義云云,她不是很能同意這些事情是要被攤開來爭取的,然而,就拿同志婚姻合法這項訴求來說吧,現在我們存在的這個環境,是真得不允許同性的婚姻的阿!即便感情的事情不需與外人道矣,或許只要能夠相愛,婚姻只是形式,但為什麼不行?為什麼連給予這種形式上的「禮物」的權利也要被限制呢?

正因為這個族群還被冠上太多無形的枷鎖,大家才需要走出來。即便他看起來像是一場嘉年華會,或是好姐妹們的大型聚會,但大家勇敢的走出來了,心中都只是希望有一天,自己的選擇能夠很自然而然,沒有有形或無形的壓力讓我們無法喘息。相愛的人可以毫不在乎地手牽著手走在街上,安心的陪伴著、照料著彼此。


祝大家平安健康。


http://www.flickr.com/photos/hitdre/sets/72157625277648534/

2010年10月29日 星期五

賴床

  

    昨夜的夢還沒有結局
    但我知道晨曦已至因為
    鬧鐘響了
    但我還想多睡一會兒
    十分鐘就好

    你可以把我搖醒
    或是不作聲把鬧鐘關掉
    讓我好好把夢做完
    並在枕頭上留下
    辛福的唇印

  

2010年10月25日 星期一

Only Love

剛才某個今天下午和我分享音樂的傢伙突然問我推薦什麼蔡健雅的歌,我第一時間和他說了〈越來越不懂〉和〈思念〉。這兩首歌在《My Space》這張現場專輯中表現得極好,算是我開始有點喜歡蔡健雅的起點吧。後來我對她那張新專輯的歌並沒有非常熟,只依稀知道那些歌的樣子,並沒有把歌名記下來。

在那傢伙和我說他覺得那張新專輯裡的〈拋物線〉蠻好聽時,我去歌詞板看了一下他說的是哪首,嗯,原來是這首阿,看了歌詞後稍微能在腦中哼唱這首歌的旋律,不錯。

蔡健雅今年4/16在華山的小型演唱會唱的大多都是她新專輯裡的歌,看了她的現場演出後,覺得她真的是個蠻內向的歌手(和某個三八的樂團男主唱比起來哈哈),但她在那場演唱會中分享了她在創作〈Only  Love〉這一首歌時的一些想法,至今我仍印象深刻。大概是這麼說的吧:這首歌被寫出來後,我開始停止去寫那些悲傷的情歌。

我忍不住重聽了這首歌,它真的很溫暖,很舒服,和那被牽起的手一樣。

2010年10月23日 星期六

雙聖

周年慶惡作劇期間限定系列C文之一。

--

要出發前C猶豫著是否要照著原先的計畫到雙聖飽餐一頓,原因是他突然稍稍動起了唱歌的念頭。其實聽到他說要去唱歌,我心裡是很高興的,但我還是回說:看你囉,我都可以。畢竟對我來說,重點不是唱歌,或吃飯,而是能和C相處的時間。出發前C決定去雙聖吃個東西就好,畢竟好樂迪的東西實在難以下嚥,我想也好,畢竟C上禮拜才因為腸胃炎而上吐下瀉,吊了兩管點滴後才稍有好轉。我們倆在石牌路上的中國信託碰面後,一輛601公車就開到我們跟前。在車上我們並排而坐,我瞧了他的小腹,笑他最近果真胖了不少,他卻不以為意地說,這團肉老早便在這上頭了。

到了雙聖我們又為了該點些什麼來吃費了一些時間。我和他說吃羊肉能長肉,但他後來鍾情於德國豬腳,而這裡的小羊排我上次來時便已點過了,在拿不定主意的情況下,我決定讓C再選一份主餐,我們倆人分食著德國豬腳及五分熟的牛排。整體來說,這一餐並不是十分令人滿意。德國豬腳的皮似乎炸得有些過頭,鮮美的油脂幾乎全然消失,外層的肉也有些過乾了,而牛排的品質雖然可以接受,但並不值這個價錢。或許只有最後綿密的冰淇淋稍微令人滿意,C點的是瑞士巧克力口味,當他咬到大塊的巧克力時,眼睛亮了起來,直說不錯,不錯。

這一餐總共花了彼此八百五十元,我克制住了自己老愛搶著替對方付帳的衝動。或許像這樣,涇渭分明,清楚劃分彼此,萬一到時不歡而散,才不會弄得糾纏不清、剪不斷理還亂吧,乾淨、乾淨。

原先以為自天母往石牌的公車已經停開,一輛空蕩蕩的紅19卻在我們走在天母西路的路途中自我們身旁開過。C癟了癟嘴,尷尬地說:有時候iPhone的公車查詢系統也不是這麼準確的嘛。


  

情詩:給摯愛

 
    親愛的:我是一團火,已被你引風點燃。並照亮熾烈愛情形狀。


    密的柔言絮語已散亂飄零
    情終站下著細雨微冷,在此時
    確準時抵達,又是誰正離去匆匆?

    穿透冰涼玻璃取得折射的光景
    水珠覆滿的無人之境
    排欒樹微微搖曳傾斜向東
    聚於羽狀複葉之上的紅
    熱,卻也開始降溫急遽。

    是向晚時分
    雨水打落的枯楓由青轉褐
    會彎下身來拾起,放入那本你常
    用在行間字裡的詩集,或是任憑
    將它隨意拋離泥濘?
    綴葉片的斑痕紋理,又是如何描述
    得豔紅卻終須泛黃的蕭瑟時節?

    排的路燈依序吐露白光
    著細雨、紅花和青楓,他們
    了,不再黯淡傷神。而你
    熱的心還留著嗎?
    火不再足夠類比
    ,我的愛已自三昧超脫
    ,你的情卻已於真火銷熔?
    同陌路,分崩析離
    似輾過而散亂的那灘水積

 

2010年10月18日 星期一

魯冰花

我想這是我會唱的第一首歌。

我還記得我是什麼時候學會並開始喜歡歌唱。五歲那年隨著家人到巴拿馬旅居一年,每到周末,當地的華僑會聚集在大使館一同唱歌、跳舞。自然而然地我也開始拿起麥克風開始唱著那些伯伯阿姨們唱的歌曲,我就站在一個偌大的平台上,唱著這首歌,唱畢後也不知唱得如何,只知道事後有好多人都圍上來稱讚我,或許我就是因為嚐到了這個甜頭才喜歡上唱歌的吧。

小時候唱歌,便只是把螢幕上浮現的字用旋律將它接起來罷了。事後看著這首歌的歌詞,不知當時有多少華僑會感到悵然?有些人是在外經商,有些人則是公司的調職,他們應該很想家吧?

我好像不是一個會想家的孩子,又或許是我還離家不夠遠吧?以後呢?我會不會旅居異地,體會有家卻歸不得的感受?而那對我來說會是哀戚的嗎?

當青春剩下日記、烏絲就要變成白髮,不變的只有那首歌,在心中來回地唱。

一想到你呀

聽這首歌時讓我彷彿回到小時候。那時我和幾個同學會留下來參加小學的課後輔導,或許是媽媽覺得這樣可以讓我成績更好吧,雖然好像並沒有什麼作用。小學的課究竟有什麼好課後輔導的呢?這對我來說是一個至今仍未解的謎。

但或許我和那幾個也參加無意義的課輔的同學們變得更要好了吧,十年前三重是一個治安不好的地方,許多同學的家境其實都有些複雜,但他們都還只是一個個單純的孩子,即使從一些交談之中隱約感覺得到他們家中的不單純。有一個嬌小的小女生也喜歡歌唱,當我們幾個同學在回家的路上、或坐在司令台上閒聊時,她時常不經意唱起這首歌:啦啦啦啦啦啦許下你的心願……

那時的我雖然也知道阿妹,但並沒有聽她的歌,也不知道這首歌是她唱的,只覺得女孩在唱這首歌的時候,好舒服,好輕鬆愜意。

一想到你呀,就讓我快樂。許下你的心願,丟一枚錢幣等月兒圓。

2010年10月16日 星期六

TravelMate 6292

    車子是男人的小老婆,而筆電是我這個宅男的小情人,我愛你。



    偶爾動作慢了些讓你煩躁不安
    不能連上網際網路時,我幾乎變成一塊耗電的廢鐵
    但我謝謝你願意在我微熱的鍵盤上
    做些敲敲打打的事兒,讓我看見你的秘密
    又或許不是秘密的瑣碎雜事
    你把好多喜愛的照片存放在我的記憶體
    設了一個名為永遠的資料夾
    想起時便一一點選,並對著我發笑
    我也笑了,你知道嗎?

    或許某天你會把我拿去送修
    並幫我安裝新的作業軟體,部分的記憶將重新洗牌
    但你隨時可以從備份的隨身碟中
    將記憶重新複製貼上
    當我中了病毒,請你別只是跟著防毒軟體哀號
    記得冷靜將它們移至隔離區便行
    我也隨時謹記
    你有天可能會愛上比我輕薄的白色,或銀色戀人
    用比我高昂的價格把她帶回
    並且,把我棄置於陰暗的一隅
    積滿灰塵,我不會怪你
    只是會感到懷念,和孤寂。


  

2010年10月15日 星期五

Takotsubo Cardiomyopathy

向PBL致敬XD


    或許只有心碎
    才能使心尖捨棄跳動的天賦
    兀自讓Troponin自心肌細胞傾瀉
    而隨血液開始悲傷的旅行,並靜待分解

    兩旁的肺也幫著心一同傷痛發炎
    並主導不止的發燒和咳嗽
    因為胸痛而置入心導管
    只是徒勞,冠狀動脈其實仍流著血
    但血中的氧已不願與心肌相好
    並夥同鹽類攜手罷工
    他們決定只漠然流經此地
    並冷眼旁觀心肌如何破碎殆盡

    拼湊不回心的跳動完整
    你眼看狀似章魚壺的黑白攝影
    無奈的眼神向我表示:
    「也許只能靠你自己,我無法救你。」
    隨後轉身離開
    當我昏迷並回到過去
    你身穿白袍時
    我摸不著你的心。

    也碎了嗎?


Takotsubo Cardiomyopathy:又稱心碎症候群,詳細致病機制尚不明,可能和情緒壓力和長期緊張有關。心臟攝影可見心尖至左心室中段處停止收縮,於血液中可以測得高濃度心肌細胞內酵素,但並非心肌炎,病患也無冠狀動脈硬化、心肌梗塞現象。因心臟收縮期狀似日本人捕捉章魚時所用的器具(Takotsubo)故稱之。統計上得此症者以停經婦女居多。
  

2010年10月7日 星期四

難憶書尾對宗教狂熱情節

     
  ──給二十一年又六個月的過去,和四個多月的現在。


    最後的結尾實質上被華麗的情節掩蓋。
    不知何時出現的關鍵角色
    不是地獄中的基督便是天堂裡的撒旦
    祂引領白鴿,或巨蟒
    導引,或引誘凡人啃食祂的身,祂的血
    一如長條麵包和葡萄佳釀
    接著,祂一手握起熱情的火炬
    吸吮著熱辣烈火或梗在喉間的蘋果核
    那風乾的鹹澀果乾來不及品嘗
    酸甜的櫻桃早已熟成在枝葉底下
    基督,或撒旦在此時似乎眼神迷濛,
    或其實是望著祂的人早已視力模糊
    卻仍不忘沁出甘美的汁液,透明或乳白
    祂或站、或坐、或臥、或躺
    隨凡人而動作或令凡人動作
    的此時蔫地宣布凡人的生命全然終結在他享用盛宴,
    或可說是最後晚餐的當下,最後的結局於是被全然遺忘。

    另一起軼聞可能在一場細雨紛飛中浮現
    凡人彷彿重生,卻未獲得重生後的失憶
    他只好依舊狂熱
    狂熱著基督,或撒旦
    即便祂似乎返回地獄,或天堂
    凡人依舊不顧一切地以一種近乎褻瀆的崇敬,
    或以一種幾近至高的瘋狂進行著
    偶像崇拜,或狂熱信仰,
    信仰的過程並存甜蜜的憤怒及喜悅的淚水
    他高唱詩歌天樂及淫靡魅音
    並朗誦聖經十誡及異端邪說
    以不變的心控制隨時變化的形體,
    及以不變的形體禁錮隨時變化的心
    最後才能稍加體會
    三位一體的世界,自身和基督,和撒旦
    隨時一同運行無論祂們
    難以回憶的結尾早已全然改變,並且永遠存在。

 

2010年9月30日 星期四

黃斑蝶

*二、三段書寫分別參考Muse: Butterflies And Hurricanes及Puccini: Madama Butterfly中的"Un bel di, vedremo"


    未曾見過雙親,我只能臆測
    身上這襲淡黃格紋的翅膀
    染自幼時細啃著柑橘葉中精華
    但也可能是夜晚的月光滲透
    或僅只是穿上了旁人早揀選好的衣裳

    破蛹而出後便遺忘了爬行的方法
    於是我振翅起飛,只留意輕劃過微濕的徐風
    颶風和彼岸的戰亂果真因此而起?
    「倘若這是改變任何事在現在及過去的最後機會,
    你最好盡你所能。」

    緩行自遠方山谷
    見到一縷輕煙來自海上
    來自從地平端浮現的白色艦艇
    彷彿有陣人聲叫喊在砲聲隆隆的此時
    好似回憶起那將我領自谷中的緣由
    卻又不再記起,在那美好的一日。

    栩然飛舞的當下,無須回想昨夜發起的一連串夢魘
    即便蘧然失落的情緒早已化作部分的自我

Un bel di, vedremo


    Un bel di, vedremo                           在這美好的一天,我們將看見
    Levarsi un fil di fumo sull' estremo                   一縷輕煙裊裊升起
    confin del mare.                                           自遠端的地平線
    Epoi la nave appare.                                   隨後,那船浮現眼前



  

2010年9月23日 星期四

情人的完美角度

    當你側身專注案上書本我按下快門
    此時你轉向我對我微笑我按下快門
    你喫一口茶我按下快門,放下玻璃杯
    我按下快門,檢視四張照片然後決定全部儲存

    清晨出門前不忘對仍熟睡著的你按下快門
    共進晚餐時不忘對唇角油膩的你按下快門
    有沒有掛上黑框眼鏡?那並不重要
    它遮蔽不了你自雙眼投射出的熱情靈魂

    如今,你已行走遠門
    當我獨自側睡,總在午夜時分
    自與你攜手同遊的夢中醒轉
    接著捕捉那身在另一個世界的你,一一按下快門。

    想你的此時,我自枕葉取下你的完整模樣
    無需氧化還原,便可感知到你無論身處何方

 

2010年9月19日 星期日

城市雜居

  

    這棟格局窄而長的大廈,第八層樓被分隔成八個套房
    自電梯出門對面最左邊那戶望起,看到一位悲傷的少女
    端坐,正用她那因濫飲咖啡而顫抖的雙手捧著舊情人的照片
    並看著舊情人喜愛的詩集,默禱著關於他的未來旅途
    少女的對門住著樂觀開朗的妙齡女郎
    上班前她對鏡細細檢視粉底及眼影,不忘檢視是否帶了唇膏和墨鏡
    下班後她親手勤於擦拭桌几窗皿,使其持續維持光亮如新
    有時她播放珍愛的音樂,並高聲和著關於一個夏日將盡的幸福日子
    而關於她和他的陳舊愛情,只低流向沒說出口的祕密

    電梯左側蘊藏藥香,屋主鎮日熬煮數帖遠古靈方
    沉浸於岐黃之術,神魂意魄志的破敗要如何修補?
    以左手三指搭上右手的寸關尺,感受自身如四季般運轉的脈流
    感受自身形而上的運化,感受自身未知的氣場以及,
    感受心口及後頸突如其來的震顫在那體悟感受的同時
    對面年輕的學生眉頭深鎖,正受困於時間被課表淹沒
    那來自厚重課本的養分,究竟能塞入多少在自己的腦中?
    那些劃了線的所謂重點、匆促寫成的所謂筆記
    記了多少關於未來?他正迷惘著未來,又迷惘著是否該為此迷惘?

    電梯右側氣味佚亡,跟隨指標起伏的無形市場
    日夜在世界的角落活絡著,迷信三大法人及技術分析是否妥當?
    當倒掛著的蠟燭往上燃燒直到由黑變紅,熱錢也自它處回流
    曲線的交疊左右市場的冷熱,也左右人心的冷熱
    住在套房裡的屋主是否能取得致富的最小公倍數?
    這問題的答案交由對面的命理星象學家可信度似乎更佳:
    「您的破軍坐命,貪狼位財帛宮,看似可嘗試一番突破性的做法,
    田宅宮太陰太陽同享,您很快就要離開這間套房
    但廉貞的妻該何處尋?您不應放任那七殺的鋒芒。」

    樓的最右側正爭執沸沸揚揚,他們各持各自的立場毫不退讓,
    兩代的鴻溝和彼此的成見拉鋸,而當彼此默然不語
    雙方深知這剪不斷的因緣,但又無法承認這無解的題的解答
    是彼此的相互退讓,只能望著對面空蕩的房
    那裏曾住著一個少年,如今他已不知去向
    只能確定他或許正坐在某家咖啡店中盯著電腦,喫著綠茶

    八戶生活截然不同的人家,分居在同棟大廈的同一層樓上
    他們知道他們一同住在同一層樓上。


  

2010年9月18日 星期六

如夢令

    午後
    獨自躺在房間陰暗的角落
    唯一光亮的,是對角線的小窗口

    想起數個月前,那時候
    你牽起我的手
    那天,我喝了許多酒
    無法控制雙腳平穩地行走

    那時的我
    以為一生一世只要有你守候
    便已足夠
    但燈被打亮了之後
    一切被照得原形畢露

    是原本我就一無所有
    還是我太輕易放開自己的手?

  

2010年9月14日 星期二

《To Hebe》──舒服過頭的聲音

原先打算在空檔好好聽聽這張專輯。我直到聽到第六首〈寂寞寂寞就好〉的前奏響起之後,我才又意識到原來我現在正在聽它,前面五首歌,我一不小心就讓耳朵這被動的器官對他們聽而不聞。

但想再次很認真地聽這張專輯,卻也沒什麼欲望要聽下去。

這張專輯的兩首主打歌很不錯,〈Love!〉剛推出時,簡單的歌詞、鋪陳讓我對Hebe這次單飛後會走出什麼有別於S.H.E.時代那些,說是R&B卻一點R&B感覺也沒有的歌,而〈寂寞寂寞就好〉也是一首蠻適合作為主打的歌,能夠讓人把曲名那六個字印在大家的腦袋裡面。在這兩首歌的「淫威」傳唱之下,再加上S.H.E.本來就已家喻戶曉,這張專輯會衝上各大排行榜第一名一點也不意外。

可是這之後呢?這張專輯除了這兩首歌以外還有什麼可聽性?看了一下其他的曲目,對我來說,第三首會想要仔細一聽的就是和林宥嘉合唱的〈給小孩〉,或是與專輯同名的〈To Hebe〉。首先聽到的是〈To Hebe〉,這首陳珊妮製作的歌,再加上這首歌充滿個性的歌名,讓人期待裡面可能藏有很多充滿個性的元素,不管可能是詞上的巧思,或是令人耳朵一亮的編制之類的,但很可惜的,這首歌竟然就那樣平淡無奇地結束了?我所期待的東西,沒有一樣進入我的耳朵。

接下來的四首歌,就是很普通的流行歌曲。

開頭說過了,我終於在〈寂寞寂寞就好〉又發現了我正在聽這首專輯,於是我努力地打起精神把它聽完,但〈你太猖狂〉實在沒有辦法讓人有什麼印象點,陳小霞的歌或許就像這樣淡淡的吧,但其它首歌已經夠淡的了,這首歌再這樣淡下去實再對這張專輯加不了多少分。這讓我想到陳小霞給陳奕迅的〈好久不見〉,如果能夠把音域低到那個樣子,整首歌簡單到那個樣子,或許會比較有可聽性?〈超級瑪麗〉是一首終於比較輕快的歌曲,但也沒有十分出色阿。最後期盼的林宥嘉終於出聲了,雖然也是一首還ok的合唱曲而已,但終於聽到不一樣的聲音,早已聽覺疲勞過頭的耳朵終於在林宥嘉開始唱歌之後得到解放。

這讓我想到一張專輯的整體性和每首歌的獨特性是不是一定要互斥?專輯製作人是不是想要讓這張專輯都呈現一種「年輕都會情歌」的調調,所以讓每首歌都往一種淡淡的、柔柔的方向來製成?但一定要是這個樣子嗎?除了那幾首主打以外,這樣的安排對我而言,其它的歌就形同虛設,於是又走回了「一張專輯只剩下一兩首歌可聽」的路上。一張專輯一定要這麼悲慘嗎?想到了之前同學和我說過,他覺得台灣流行音樂應該要試著去用一些多的元素,它們都太濫用弦樂了,導致每首歌聽來都大同小異。或許這就是最近獨立樂團能在台灣漸漸抬頭的原因吧,這些樂團比較能夠勇於打破一些台灣流行音樂界常用的既定行式,雖然在我聽來,獨立樂團的編曲、歌唱技巧等大多都未臻完善,但他們可能代表了一種台灣喜好的趨勢的改變吧。

而回到這張專輯,聽完後我還是只對先前聽過的那兩首歌存有印象,其他的歌,就只是很一般的歌曲,給任何一個新人來唱,我想也差不多是那種感覺吧?Hebe在這次成功單飛後,下一張專輯若還是這樣,我想那也沒有什麼吸引力可言了。




機上隨寫

2010.09.10, 8 a.m.


現在是暑假倒數第三天的早晨,前往香港的班機將在八點零六分起飛。

媽媽和我幸運地在check-in時得到了免費升等商務艙及提前抵達香港的機會,我興奮地像個孩子一般。媽媽卻說你小時候從巴拿馬飛回來時,便已做過商務艙了。

可見給一個五歲大的孩子坐商務艙是件多麼浪費的事阿。

我突然想回顧這最後一個暑假。這兩個半月我沒有和許多同學一樣,有的到大陸、印度服務,或是到歐洲、日本等地,三五人結伴的自助旅行。暑假一開始便面對媽媽的手術、辦理宿舍的遷出遷入。過了些日子哥哥決定回到家住,並在家附近的圖書館準備國考,自己便開始以伴讀為名,行著逃避爭執之實。七月底八月初的醫學營總檢上營後,沒理由不待在家了,卻還是總往阿姨家跑,甚至在家洗了個澡後,硬是不在家裡睡覺。其實這也是有個好理由的:為了要和即將要去當兵的表哥相處久些。接著去台中和同學們玩了兩天、在舅舅家住了兩天,回來後,暑假便只剩三個禮拜了。

這兩個半月買了不少書,但還有超過一半的書沒有看,而真正看完的,卻又是那些湊合著買的書。電影雖只看了兩部,但都特有感覺我想是蠻好的。剩下的時間便是先後被《莊子》和中醫給填滿了。當然,免不了那些不時且頻繁的鬱悶、想不開,但在憂鬱的時候,仍是會越清楚明白一些事情:下一天或許會變得更糟,但沒有理由不會更好。

轉到了Beyonce Knowles的〈Sweet Dreams〉。究竟是Sweet Dream or Beautiful Nightmare?我沒有辦法分辨它。至少到現在,我回想起那幾個月,還是充滿了美好和眷戀。但,真的都過去了。當失去的當下,把心切碎成千份的那種痛,大概就是那樣吧。但或許這份痛之後,我才認真的去看待我自己,去看了、寫了很多東西。有沒有看得更遠?想得更廣?這就要在更往後的日子裡回頭檢視了。

有時我總想著,如果這份沉痛的成長不是建築在你的離開,那該有多好?但如果不是你,這世上還找得出另一個人,能和你一樣,讓我有如此深刻的體悟嗎?

昨天翻看了留給你的東西。我曾在那天自傲地答應你,只能變得更好。我想我已經不斷地在努力著了。但,我想努力的空間還是非常大的。以後的路還很長,人們總說射手座的人都好高騖遠、做事只有三分鐘熱度,回頭檢視自己時,還真是這麼一回事。這暑假為自己多找了不少事來做,為自己出了不少功課可寫,期許自己能已一個禮拜為單位,至少能交出一些東西。開學後多了學校的功課,但我想還是可以繼續下去的。

飛機抵達香港了,台灣就開學見吧。





2010年9月9日 星期四

幽夢影二則

   
其一    神靈
 
湖泊中盛滿了殷紅的血
血的腥氣蒸騰上空,矇矓了
烏鴉啞聲哀鳴著滿月的夜
天使翩然落下,拾起一片枯黃的葉
撈起一瓢湖中之血,啜飲著
讓祂潔白的羽翼染上粉紅,臉上
平靜安詳,從容面對一旁嗜血野獸的狂野
嘶吼,並伸出纖長的手指
任憑牠恣肆地啃食,並肢解
以囓齒迅雷般咀嚼
而後那些殘骸丟棄,野獸離去
後天使再度拾起骸骨
安置回祂的前臂,並續飲了一瓢血
掌上的血骨焉地重生。


其二    邪妖

晦暗洞穴中深藏瘟瘴
散髮女妖正享用
一具新鮮的死屍
那靈魂自頸部隨血泊倉皇
逃離軀殼並看著女妖
以費解的目光直視軀殼的下體
並用利爪攫取使其自雙腿間脫離
一口吞下,隨即尖聲凌厲狂笑
像在一股陰氣中調和了無形之陽
靈魂只能一旁兀自嘆息支離破碎的身
而後默默離去趕往眾人聚集的氣場


   

2010年9月8日 星期三

寓言

小明是一個小學六年級的學生。

今天小明一如往常地去上學,來到學校卻發現平常最兇的女老師還沒有來,導師桌前坐的是另外一個看起來還蠻和藹可親的中年太太。

鈴聲響起開始上課的時候那位太太走到台前,跟大家宣布他們的老師因為結婚而跑去蜜月旅行兩個禮拜,所以這兩個禮拜由她來看管大家。

這位代課老師或許顧慮到小明班上也即將從小學升到國中,因此當她看到台下的同學們開始公然拿起gameboy、隨身聽戴起耳機來,也都不再加以管束。

小明看到了這個情形,心裡是這樣想的:

「哇賽這真是太棒了,如果老師放假放久一點該有多好!」

但他知道學校是不會讓老師放太長的假的,兩個禮拜可能就是學校的極限了吧。

他把這個想法跟坐隔壁的小華說了。小華平常總是因為沒交作業,或是和老師頂嘴而被老師打手心罰面壁,小華卻說:

「老師真可惡耶,要走了也沒有事先和班上說,就直接和學校請假了,你覺得這樣對得起我們嗎?我們應該要和學校舉發老師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甚至可以跟蘋果日報爆料!」

小明覺得小華真是可笑,老師一切照著行政程序走,學校也都批准了,他有可能因此而像你想的被學校辭掉嗎?向媒體爆料更是可笑,每年不知道有幾百個老師都在請假。當老師回來之後,一切又會和以前一樣,你等著被老師打手心、操行被打乙等然後回去又被爸媽罰跪吧。

雖然女老師平常蠻兇的,但其實私底下的她也只是一個愛漂亮的年輕女孩,對小朋友們也不錯,她還會請留下來課後輔導的同學們吃盛香珍的果凍,果凍是小明從小最喜歡的零嘴之一了,他總是挑有椰果的來吃。

坐在小明後面的女生小花平常就是老師最喜歡的孩子,小花也很喜歡老師,總跟在她身邊處理事情。聽到小華的這番言論,小花十分生氣,指著小華的鼻子說:

「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老師呢?老師平常都盡心盡力教導大家,你卻要趁老師不在做出傷害老師的行為,這樣子對嗎?你這個自私鬼!」

小華不屑的說:「老師這一次的不負責任明明白白的攤在這裡給大家看,即使我是要公報私仇也是理所當然!」

於是小花和小華就這樣吵了起來,吵了幾天小華甚至還到校史館去翻閱以前老師請辭或請長假而後來離職的記錄,來印證這次老師是否該為請長假未事先告知學生負責。

小明看著面紅耳赤的兩人,想的則是這樣:

學校本來該是個單純學習的地方,大家都是來這邊要學習的。就算是老師,有時候其實也都在孩子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像是要如何教養自己的孩子之類的事情。而這兩個傢伙在這裡爭辯著老師請長假卻沒和大家說這件事是否合理,好像沒有太大的意義?在學校裡只要好好認識並遵守規矩,平時和同學們相互分享玩耍,開開心心的學習,有大活動像教室佈置比賽、運動會等大家一起努力,不都能獲益良多?


大家都是相同處境的人,為何總是還要和外面的大人一樣吵吵鬧鬧、無風起浪?
 

2010年9月2日 星期四

親愛的偏執狂先生

    親愛的偏執狂先生:
    您何必硬要避開
    喜愛的粉紅色?
    我無意間自您孩提時的相簿中找尋出
    您身著粉紅碎花童裝的無邪模樣
    那想必是您的母親為您精心打扮的
    看來您也曾故作神秘將房門鎖起
    不安分地換上粉紅色蕾絲睡衣
    在梳妝台前塗抹粉紅色口紅
    抓起窗邊躺著的粉紅色布偶
    在床上輾轉反側
    心中想的是
    是否會喜愛天空的藍?

    親愛的偏執狂先生:
    您何必硬要停止
    在計算紙上塗鴉?
    我無意間自您凌亂的書桌上摭拾起
    您在一張又一張寫滿算式的紙上
    畫著一個又一個女孩
    那想必是您在教室裡
    無視講臺黑板並細細描繪
    看來您在作畫時必定在女孩臉上
    下了不少工夫──特別是眼睛和鼻翼
    您已經用橡皮把那兩個部位下的紙
    磨得不復光滑
    然而臉部以下您卻再也無心琢磨
    只草草安上呆板的四肢套上素色的連身裙
    於是您又憤而將女孩們
    毀容,並在一旁種起花草樹木

    親愛的偏執狂先生:
    您何必硬要轉掉
    節奏強勁的電子舞曲?
    我無意間自燈光晦暗的酒吧內瞥見
    您跟著群眾隨舞曲擺動腰肢
    像是對著剪輯音樂的DJ膜拜
    那想必您在揮汗如雨的當下是如此地狂熱
    信仰眾位高聲放歌的女神
    信仰足以震破耳膜的低音
    看來您即使分辨不出浩室和Trance的差異
    也能不由自主踩踏著重拍
    搖晃著那其實裝滿了
    悲傷情歌的腦袋
    您心裡早就分辨出哪些聲音
    誤飲了長島冰茶血腥瑪莉

    親愛的偏執狂先生,雖然我已不忍再說下去:
    但您何必硬要忘記
    自腦海底浮起的戲碼?
    我無意間,對不起,自你的夜寐夢境裡發現
    您已在每晚睡前排演過無數次
    當您化身成一位可人的少女
    為自己安上一個夢幻的名姓
    想像與理想情人親吻時的悸動時
    那想必是一齣雖然老套但動人的
    羅曼史電影
    看來您早在結尾處
    安排了完美幸福的結局
    卻總在結局到來之前便
    沉沉睡去
    待醒轉來已是清晨
    那間美好的夜晚劇場已人去樓空
    您只好拭去不知何處而來的眼垢
    無精打采走向無趣的現實世界
    並對寂寞揮手道聲早安




2010年8月30日 星期一

You And Me

一、二、三、四......
你和我握著彼此溫暖的手心,
貼著彼此熱燙的臉頰
同時跨出一步──
我們正在學習如何一起跳這愛之舞。
但願你
和我的這份愛
能比那些人所說的
更永誌不渝。


跌跤

 Sun Aug 29 00:28:42 2010


    你可曾試過從樓梯上跌落?
    你可曾試過自小丘旁摔跤?
    這些事我都試過
    好想向你傾訴

    你的後腦留下一條粗且長的縫痕
    我不由得輕撫我額前的腫塊
    你也曾和我一樣
    在跌跤後留下無法抹滅的痕跡

    手牽著手,再次享受掉落那一瞬的感受吧!
    但當我在血泊中爬起身來
    你身在何方?
    我身在何方?

    穿過了懵懂無知的童年,越過了橫衝直撞的青春
    我們能深刻體會跌跤的痛楚了嗎?




2010年8月25日 星期三

成年的青春樂園

  Sat Aug 21 18:47:36 2010
 
 
忘了是仍然存在著恐懼,還是真的太聽從媽媽的話,這座樂園中泰半的刺激設施我是到今天才第一次坐上去,即使先前已經來過好多次了。而在等待的期間看著同行的女孩們,以各式的目光、言語和表情來充分表達她們對於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的害怕,我想或許過去的我,應該只是過於聽話了。
 
途中沒有其它可供「暖身」的旋轉木馬、小火車之類的輕鬆設施,自出口處走來第一個經過的,就是所謂的「飛天潛艇G5」。首先列車會慢慢爬升,到達頂點之後,列車會自完全筆直的軌道,以五倍的重力加速度疾速墜落,一趟驚悚的軌道之旅就這樣劃上句點,最後還有台攝影機拍下眾人餘悸猶存的畫面。大部分的人應該都是卻步於那種墜落時彷彿毫無束縛似的失措感,或許可以這樣輕鬆地看待這種感覺:當作是一種「體驗跳樓」時身在半空中的感覺,可能會變得有趣一些。然而如果途中出了什麼意外差池,像是某個螺絲釘在途中掉落導致整台列車在降落時解體了,恐怕就要假戲真作了。
 
說老實話「飛天潛艇G5」除了落下來的那一瞬之外,就沒有任何「樂趣」可言了。相較之下,另一座刺激的「衝瘋飛車」倒是提供了許多「飛天潛艇G5」沒有的樂趣。「衝瘋飛車」一開始也是將「乘客」們帶向一個高點,其衝瘋的起始點也是由一段墜落來揭序,但在墜落之後接踵而至的,則是更為豐富的扭曲軌道。我坐了兩次衝瘋飛車。第一次我表現得十分冷靜且抓著胸前的握把,身旁那位不認識的少年在歡呼和尖叫之餘,也數度對我釋出奇異的眼光。不知他是覺得我實在是過於冷靜,或是覺得我緊張過頭了?第二次身旁則是同行的學弟,在急速衝刺之前他向我說:「學長,待會一起把手放開吧!」想著前一次的乘坐經驗,除了一開始的下墜之外,其餘不論是三百六十度旋轉或是傾斜軌道,說實在的都沒有讓我產生刺激感,於是我同意了放手這件事情。意想不到的是,放手的感覺比抓著握把好上太多了。你不在是被固定在座位之上隨著列車而移動,雖然頭頸還是倚在座枕上,但可以很明顯地體會出身體是以多出數倍得自在度向前移動、左右擺動、翻轉。你不由得去以一種解放而開闊的心縱情地去大聲嘶吼,毫無顧忌地去叫喊出當下生成的快感。或許在那個短暫的旅程中,你已經體會到「列子御風而行」的那種自在了,雖然你其實正被飛車所驅動著。
 
在享受自在遨遊的愉悅時,身旁的學弟頑皮地抓住了我的手,好像是怕我害怕了而把手放回握把上,在那時我突然想著:如果我早一點來到這裡,和那人來到這裡,握著的是他的手,和他一起享受著這短暫的御風快感,那該有多好?可惜我知道那時我左手抓著的不是那隻細緻的右手,如果是那隻手,我一定會先調皮地捏個幾下再說。
 
這趟樂園的旅程在參觀完一座極其無聊的鬼塢後劃下了句點,時常是這樣的:最令人期待的部分往往會產生最大的失望。等待進入鬼塢的那一個小時中,我看著前面那對可愛的情侶不時地調笑著、親吻著彼此,他們也在一起快一年了。
 




憑弔初戀



 Mon Aug 23 01:03:32 2010


     我攜帶了這些祭品來到你的墳前:
     一杯沒加糖和奶精的黑咖啡
     三篇哭腫雙眼後的電影評論
     七首悲傷的詩,五張胡亂塗寫的草稿
     兩副斷了線的耳機插在
     一台電池壞了的隨身聽的孔上
     還有二十五件換洗衣物揉成一團
     陪我前來的,是面容枯黃的母親
     她孱弱地說:
     別怕,任何事都會被無情的時間帶走

     我雙手合十,開始默念祭文:
     親愛的,我是多麼想再見到你,但
     即使美夢成真
     一切再也不是初戀
     陪伴我們走過的這段初戀
     已焚化殆盡了
     希望他可以繼續在下一對青春中活得更好
     我在這裡準備了這些東西
     初戀阿,你可以帶走他們。

     母親牽起了我的手
     是該踏上歸途
     但請允許我在最後一刻許諾:
     我會偶爾走回你的墓旁
     或許獨自一人,或許結伴同行
     屆時我將仔細掃除覆蓋於石碑上的塵埃
     重新刻劃清晰那個屬於你的
     初戀二字。


  

2010年8月21日 星期六

莎岡

先前買了董啟章的書,因為麥田系列三本有折扣於是多買了一本莎岡的《日安憂鬱》。這幾天把它帶著看完了,於是又想找找其他莎岡的書,然後就在博客來網站中對於《熱戀》這本書的書介上看到了這番話:

        請擁有我的歡笑,請擁有我的悲傷。
        然而,請留給我離開愛情的權利。
        愛的消逝,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只是因為我不再覺得幸福了。
        因為我不能對自己的幸福撒謊......

對阿,我好像不能再給你幸福了,那我為什麼當初要強留住你呢?

你要來就來,要走便走吧。我雖然還依依不捨,卻也不能多做什麼。


     

2010年8月16日 星期一

七夕

  

    烏雲密布的夜晚
    只能在無光害的空地
    遙望著牛郎星、織女星
    還有天津四
    其餘的星,即使用食指逐一點出約略所在
    又有任何的意義嗎?

    你不是牛郎也不是織女
    踩不上喜鵲搭乘的橋
    沒有扁擔上的兒女和絲絹,更甭提
    波光嶙峋的晶亮銀河
    於是你只能和那天津四一樣
    也和我一樣,看著
    左右的牛郎織女星,此時
    我和你和天津四
    都和他們形成了
    夏季大三角

    今夜的上弦月很大,很亮
    她傾斜地微笑著
    不語
    似乎是正在
    臥看牽牛織女星。

 

09xx-933-535

為了讓一組號碼被留下來而寫成的。


Sun Jul 25 02:59:51 2010

     許多事情根本不知是如何開始
     就如同這組電話號碼被我記起
     究竟是在激吻前還是作愛後

     我還知道這組號碼的附加功能
     除了聽到最想聽的聲音
     還可以到光復南路洗衣店裡
     取得兩件乾淨的襯衫
     嗅得殘留著些許愛戀的味道
     但它們確實被塑膠套封包著
     也許氣味就如病毒
     據說可以不斷穿梭
     又抑或根本是
     自己身上殘留的嘛

     這組號碼生命已被終結
     被電信業者的客服人員
     但其實幕後的主使者
     是母愛的偉大
     不信?撥過去吧
     機械似的女聲會同你說:對不起
     您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明後再撥

     這組號碼其實死得不夠乾淨
     到現在
     還可以到藥妝店櫃檯
     報上這組號碼,買包潤喉糖
     隨後到對面包廂,放聲嘶吼
     咒罵為何你不愛我
     順便累積紅利點數

     夜深了
     想著其它
     九千九百九十九萬
     九千九百九十九種
     重覆排列的可能性
     只為了想再聽見那想聽的聲音說
     你快來嘛!愛死你惹!
     但親愛的,
     你我之間千萬不要輕言說幹。




頌讚你

這首詩的目的之一是要記感官和五臟的對應。


Wed Jul 21 08:25:34 2010

    請容許我不斷頌讚你的感官
    是如何的包羅萬象
    你明亮的眼邃吹撫出勾芒的風木
    你豐滿的鼻翼鼓振成鏗鏘的商音
    你開闊的耳道吐露了沁涼的烏雨
    你豔紅的朱唇舔舐著甘美的濕地
    且讓我用我的舌透視你的血和骨,與你心交

    請容許我再度頌讚你的形體
    是如此的完美無缺
    那是被陽光揉捏過的
    那是被海洋搓拭過的
    那是被微風拍打過的
    那是被細砂撫摩過的

    當我感知你
    寬厚的背脊發汗
    整平的肩線直熨
    結實的胸膛伏起
    矯健的四肢靈動時
    我便無法
    縱容我因溢美的狂喜而心瘁
    任憑我因恣肆的盛怒而鬱結
    放任我因脫序的哀愁而受創
    讓我的命門之火被你澆熄、思緒因你而亂吧
    只要能在靈魂脫離軀殼前那一瞬
    頌讚你
    今生的使命就已經完成



 

2010年8月14日 星期六

今生‧來世

在罕病系列課程太無聊的情況下寫出來的。
過於工整的十四行。
Thu Aug  5 17:48:51 2010


    今生的緣分似乎是團泡沫
    來世的緣分若也是團泡沫
    是你所吹吐的嗎?
    是我所戳破的嗎?

    今生的相逢是由前世修成
    來世的相逢則由今生修成
    是你所渴望的嗎?
    是我該尋求的嗎?

    今生的別離若已成為定局
    來世的別離又將會是如何?
    是你能控制的嗎?
    是我能逃避的嗎?

    若今生的你我,只能用默契分別完成今生
    盼來世的緣分,能讓你我繼續悉心照料。


  

南陽街

 

十號是每個月的新光三越日,只要有員工的名片就可以在某些專櫃享有折扣,再加上自己要到館前路的國泰世華把戶頭改名,因此回到了南陽街這一帶來。

第一站是信陽街靠近公園路的新德星藥局。國中的時候媽媽把戶口寄在這裡,於是我和哥哥得以就讀北一女旁的弘道國中。老板的大兒子和哥哥當過一年的小學同學,我們後來會到信義路上的仁愛補習班補習也是他們介紹的。老闆和老闆娘都很喜歡哥哥,而他們有一個小女兒,接下來我想就不再贅述了。來到這的目的是買一斤的金銀花回去煮,果然便宜得多和診所比起來。

戶頭更名後剛好到了午餐時間,於是到了信陽路上的「春夏秋冬」咖啡店吃午餐。我在南陽街這一帶生活了十年,我在這一帶的飲食模式是迥異於一般的台北高中生的。除非是同學堅持要到所謂的餿水街吃最便宜的便當或其實我覺得相當難吃的蛋餅,基本上我鮮少進入那條在深夜時分會有碩大肥鼠和飛天蟑螂亂竄的「美食街」,而是在這家「春夏秋冬」咖啡店吃著當時還是一百七十元的簡餐,或是外帶位在信陽街和館前路交叉口的吉野家。進入了「春夏秋冬」,那位老闆娘立即用一種好久不見的情感熱情地和我們母子倆說話,問我們近況如何如何,我從來沒有聽過老闆娘用這種語氣向我們對話,雖然我們一家早已是他們的老主顧,但每次她總是用相當制式的口吻向我們點餐、結帳,可見真的已經許久沒踏入這家店了。

在新光三越採購完跟鞋、化妝品、和大舅的生日禮物後,我又肆無忌憚地買了一件黑色短褲和一雙鞋子,原本要拿著發票去兌換所謂的手工餅乾,但媽媽得知那手工餅乾是要做成人臉後遂放棄了。接著我們到了K-Mall的蘋果專門店來檢查我的iPod,當場是可以使用的,但我走後不久又開不了,看來果真是電池出了問題。

出了K-Mall後我們折回南陽街和信陽街交叉口的郵局,準備將大舅的禮物寄到台中。途中經過了我們很熟的水果攤老闆娘,好久好久以前她就在華南銀行提款機前賣水果了,事實上他們家可是相當寬裕的,看她的穿著大概就能發現她不是我們想像中,可能會過得有些清苦的攤販,其實他們的房子在仁愛路上呢。知道她的獨生子去年考上了建中,問了一下她兒子近況如何,她有點難堪地說孩子現在熱衷於吉他社,為了吉他社還學了很多東西,並成功被選為副社長而留社了,而在這段期間他們也爭吵不斷,我知道身為母親的她自然希望孩子能把心思放在課業上。媽媽問她的孩子在班上的名次,十幾名,就和我高一那時候差不多吧。她的孩子和她說等明年一月,他們吉他社的成發結束之後,他就會開始認真唸書了,我支持學弟的規劃。媽媽事後和我說她覺得高二下有點太遲,我很清楚知道其實完全不會,我相信大部分的人都相當有決心毅力,而我自己在高三的時候卻是蠻渾渾噩噩的,都在樓上的K書中心睡上整個晚上,或是一直欣賞建中國文學資而把數學物理拋諸腦後。在聊天的過程中儒林的周主任走出來了,但我來不及向我的老闆打聲招呼。

充滿回憶的一天。許多在這條街上的回憶已經消失在這條街上,有些甚至也已不復存在我的腦中。而殘存的這些回憶要在什麼時候才會消失在這條街上?


 

2010年8月8日 星期日

邂逅之餘

Mon Aug  2 02:12:33 2010


    曾花團錦簇的鐘
    現在也孤單地兀自運作
    但毫無預警
    兩顆誤以為寂寞的心
    在黑幕覆蓋時,顫抖地到此一遊

    溫泉蒸騰著冷雨
    身旁的裸體
    卻義無反顧地浸入冰池
    火熱的眼於是睜不開了但眼瞼
    仍蓋不住那,細長而濕潤的睫毛

    摩天輪下的電影院
    放映著幽默的經典偵探片
    席上卻有一人
    正盤算著如何向對方坦承
    這是一個不寂寞的聖誕夜?

    小包廂內,新戀的激情正上演一旁
    有個落單的吉他手
    正在害怕著我不難過
    同時不斷逼問自己:
    方才聽到的愛死你是真的嗎?

    結果又是一場壞的羅曼死
    在汗水淋漓的轟然巨響中引爆
    當然免不了酒精的助燃
    例行的程序就是那些,明白簡單
    卻又魂牽夢縈的糾纏

    夜半攜手的歸途
    我懷念起過去單純美好的小幸福
    於是電影散場,你說
    差不多該走了,去沖個澡吧
    然後我們留下了重要的自拍。

  

2010年7月30日 星期五

藍色男孩

for my blue boy.

Sun Jul 18 14:44:53 2010


    女孩總是紅的
    男孩總是藍的
    熙來攘往的標語
    來回逡巡著提醒

    眼看一個個男孩走過
    膚是黝黑的
    衫是亮白的
    但牛仔褲是藍的

    你也是藍的
    藍得徹底
    你的髮梢參雜蔚藍的天
    你的眼底深藏湛藍的海
    你的唇沿吐露碧藍的河
    不知不覺
    我的紅心也已被你燒藍

 
 

2010年7月25日 星期日

Beethoven: Piano Sonata no.21 "Waldstain" Mov.I

欣賞的版本是SONY發行,霍洛維茲70年帶錄製的版本。
也推薦DG發行,肯普夫錄製的版本。

聽貝多芬,
最刺激的就是聽他如何發展他那段簡單的動機。

所以貝多芬的發展部精彩極了,
我以前都不喜歡聽發展部,真是浪費一首曲子。

我最喜歡第一動機非常華麗的開場。
一排極具氣勢的斷奏之後一個附點隨即接一個下行音階,
隨後又給一個較高的下行音階。
一個大調一個小調相同的模式之後,
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高音音階來回游走,最後掉下去。
發展時貝多芬把後面的來回游走做了更華麗的延伸,
並運用最後掉下去的那幾個音順利把曲子帶到第二動機去。

我不太喜歡霍洛維茲在那個附點趕拍。

相信貝多芬也最喜歡第一動機,
整個發展部充滿了第一動機的東西!

第二動機也是很簡單、很柔美的。
尤其是當這個動機被發展成三連音的時候,太完美了!

末端還是複習了第一動機,刺激地結束了。



網路上的霍洛維茲和我聽的版本不一樣,好像比較中規中矩。
分享一下Gilels的版本好了。
他彈得比空靈一些,變速變得比較嚴重,
第二動機彈得不錯。
然而他彈第一動機前後兩次的速度差距很大,我不是很喜歡。





第一樂章在前兩段。

2010年7月24日 星期六

Inception

Fri Jul 23 21:03:05 2010


於是我,就這樣任性地
把你囚禁起來
關在深深的潛意識地牢中,並
為你扣上悔恨、恐懼、不捨的枷鎖


有人闖入我的夢中了
是想要改變些什麼嗎?
我不允許。
你會冷酷無情地保護我
將他們刺死、射殺嗎?


 

全面啟動

除了李奧納多外,我對於Joseph Gordon-Levitt在戲內的印象意外地深,我想是由於導演把一段充滿動作表現及特殊效果的場景交由他所主控了。年輕的演員Ellen Page演出了靈巧可愛角色,也十分令人喜愛。演員們這齣會讓觀眾絞盡腦汁的一部片中表現的都十分到位,相當有加分效果。

為了呈現出夢境中的任何可能都可以被構築,所呈現出來的場面即使在沒有3D特效的情形之下,依舊能讓觀眾為之讚嘆,充分顯示導演對於自身團隊操弄影片畫面的自信。

在演員、情節、場景畫面特效都十分華麗的情形下,配樂也是頗具巧思的。在這種科幻動作片之下出現緊湊的音樂不足為奇,而本片中特別選用了幾段輕柔動聽的經典樂曲作為「暗示」,這個部分也是很令人驚喜的。

今年迄今已看了不少電影。電影要拍到讓我能落下淚來其實並非難事,但通常會是在電影接近尾聲之時。而《全面啟動》毫無預警地讓我中段處落淚,這也讓我體會到了這部電影和其他作品在情緒捕捉上的特異性。我們究竟是身處在現實之中?抑或已在夢境之中?還是早就受到潛意識的支配,跌入深深的混沌裡?又或者,一切原本就只是夢中之夢?當我們死去之後,又要回到上一個夢境中繼續活著嗎?於是「你」根本不是完整的存在,是由無限個夢堆疊而成的。就好像站在兩面鏡子中間,永遠數不完自己有多少個。

總之是一部極精采的電影,不看可惜!

2010年7月21日 星期三

蟬聲與雷鳴

有好一段時間沒有練習散文。

Mon Jun 28 19:02:20 2010

今天是個詭譎的日子,先是突如其來的忙進忙出,接著是無線網路斷線、似乎重新連線後又變成自己電腦的問題(因為有同學的電腦做為對照),總之現在一切似乎恢復正常。

但還是發現了件詭譎的事情:現在外頭怎麼還沒下起雨來?

似乎已經熟悉這幾天的盛夏,白天艷陽高掛好不晴朗,而一到下午便低氣壓籠罩令人感到氣悶,接著就開始打雷並下起傾盆大雨,是否持續到晚上就看雨神的心情了。一開始總被雷雨聲撞得心煩意亂,但也漸漸開始學著把這天氣融為日常的一部分。然而現在天已向晚,外頭的蟬卻還沒因為大雨而歇息,依舊踞在樹上此起彼落的扭著牠們的鼓室,共鳴出夏日獨有的聲響。然而天是佈滿雲層的、也轟出了幾聲夏雷,但就是不下雨。

我為何要覺得現在仍未下雨是件詭異的事?每天的天氣變化本來就都不一樣,且根本無法由人去掌控啊!我開始想著,自己是不是常常為著一些無法由自己決定的事情在困擾著,而這些煩惱是有意義的嗎?想起了「順應自然」這句話,有人和我說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是一般人所想的「隨興而為」,而是要去讓自己能夠符合大自然的規則道理。或許吧!這些規則道裡原本就不是我們所定的,也不是我們想改變就改變得了的,想要安心的過日子當然得要順應自然,才不會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不似人形。

可是什麼是大自然的規則道理呢?日月的周期變化、萬物的生長枯榮、天地間的四季交替,或是化學物質間的合成分解及磁鐵電極間的異性相吸同性相斥,還有所謂的雄雌交配繁衍子代,如果不符合這些規則道理大概是真的會活得很慘了:日夜顛倒的人總會精神萎靡,酷夏抱爐寒冬飲冰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硬是把不會反應的化合物湊在一塊也是徒勞,用力把同極的磁鐵合在一塊放開後就立即分開。看來挑戰自然真的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那為何要去堅持呢?

但所謂自然真的只是這樣子嗎?真如我們現在所說的、所想的那樣嗎?或許祂也是不斷的在變化、甚至根本不是只有我們所看到的,而是更大的一個範疇、更多元的一個內涵吧。

想著想著,聽到了窗外的淅瀝聲,而蟬鳴確實是停歇了。自然還是如此令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2010年7月20日 星期二

埋葬

Sat Jul 17 10:30:04 2010

親手將你的一切葬在我的左心室
(為什麼是左心室?)
(我也不知道)
只覺得左心室很適合你的存在

可能是因為左心室中的血液
(充滿了氧氣)
能讓你即便深埋在心底
也不至於痛楚的窒息

想到你還在我心底
我就可以安心了
安心的睡吧
我親愛的
我愛你

收驚

Sun Jul 11 23:57:19 2010

眼望神祇無邊的法力
耳聞道士無窮的經文
擲筊欲將魂魄收回
奈何卻擲不出聖筊。

倘若人有七魂六魄
其中的四魂三魄,我想
大概都已在初次緊緊擁抱之時交纏、糾結
那日以繼夜的深吻、交合
只把它們揉得更密了

噓,我們還是停止談論那六合之外的事吧。


2010年7月13日 星期二

隔壁的病床

6/30。



昨天我就注意到她了,因為她的聲音實在是過於宏亮,趁著上洗手間的路上約略觀察了她,原來是一位瘦骨如柴、皮膚泛黃而乾癟的婦人,眼睛睜得很大,大概是甲狀腺機能亢進導致的。未細問她的情況,只約略聽到護士通知她要前去和腫瘤科做會診,她問身旁的印傭說:「什麼是會診?」聽到她有如此的反應我也不感到十分訝異,畢竟一看就覺得她是個七、八十歲的老奶奶,「會診」這種術語聽不懂是很正常的。下午的時候一位約略四十多歲、穿著正式的男子前來探望她,大概是她的某一個兒子──為什麼是「某一個」呢?因為他們在一旁討論說要找老二、老四、老五來研究接下來要怎麼做比較好,嗯,看來這個婦人還生了蠻多孩子的。或許她的兒女們必須忙於工作所以雇了個印傭來照顧她,然後不時再抽空前來探望,一切都是和我想的一樣合情理。

但今日媽媽出院時說的種種讓我震懾了。

一切都是那位婦人的母親所說的。事實上那婦人今年才五十五歲,她的母親是護士,父親則是軍人,畢業後原本在公家機關有份穩定的工作,但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她二十多歲就罹患了乳癌,從那時起就不斷的進行化療至今,這次住院似乎又發現了骨癌......

她的母親今年已八十一歲了,但每次她們倆一同到醫院求診,總是被誤認成彼此的身分。婦人的其它兄弟姊妹都過著不錯的日子,都各自有各自的家庭、育有子女,其中一個哥哥甚至還是某建築公司的總經理,惟獨她沒有婚姻,我想大概是因為她太早就罹患了乳癌吧。

病痛就這樣跟著她二十幾年,這二十幾年來她究竟是如何撐過去?要是我真的就這樣她一樣得了這種必須要持續追蹤治療的病,我會怎麼樣?會和她一樣撐過一年又一年?那又會有什麼樣的動力能夠讓我可以生存下去不想離開這個世界?沒有伴侶的她大概是因為對親人的不捨吧。那我呢?我會為了誰而勇敢活下去,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手術、持續不斷的放射線治療、化療、服用荷爾蒙或是其它千奇百怪的藥物?

Mendelssohn - Violin Concerto no. 1

6/30。邊寫邊看日本輸球。




傍晚歇息時想起了這首協奏曲第一樂章的第一主題,這段哀傷憂鬱的旋律在我高三第一次聽到時便被她深深吸引了。

重新仔細聆聽這首曲子,印象深刻的部分變成了呈式部要進入發展部的過門,彷彿宣告著第二主題溫順而的明亮鼓舞仍然無濟於事。

於是又在發展部陷入了長考,再現部時尚未完全從自己的思考中回到軌道,只好脫離了那段憂鬱的旋律,兀自地拉起了混亂思考之後產生的段落,一旁又響起那段安撫的樂句但低迷的氣氛已讓小提琴無法與之唱和。最後只能一起在急驟和忙亂之下軋然而止。


掌心異處

本來是分開完成的兩首,昨天稍做修改後覺得合起來蠻有趣的。
然而原本好像被撫平的心好像又開始波動了。




感情線

為何分那男左女右?
若僅只於探究那其中的紋理
仔細觀察左右
其實也看不出差異

是了、就是那條沿著小指下來後劃出的切痕
細觀裡頭的複雜
不忍卒睹。
其上究竟岔出了
多少條或淺或深的分枝?

這就是濫情的證明吧


心悸

濫飲抑制悲傷的咖啡後
癱軟俯臥在床沿
靜聽著那撲通聲:

強烈感受到了那方寸
正在左胸腔內
為了讓我能持續活著而跳動
為了讓我能持續惦念著你、
惦念著你的眼眸而跳動

沉溺在享受那規律的頻率之中
倏地撕裂般痛楚襲來──
我驚覺而起

此時我心已亂。


2010年7月1日 星期四

雨季的故事

下面是一篇未完成的文章,請以「雨季的故事」為題,設想情境,接續下列文字,鋪寫成一篇完整的散文,文長不限。


雨季來時,石頭上面長了些綠絨似的苔類。雨季一過,苔已乾枯了,在一片未乾枯苔上正開著小小藍花白花,有細腳蜘蛛在旁邊爬。河水從石罅間漱流,……







還記得這個作文題目嗎?那年學科能力測驗的作文題目。我和你同時坐在不同的教室裡,同時看到了這個題目。後來你得了滿級分,即便事隔多年,現在網路上還可以搜尋到你當年和其它同學們和校長的合照呢!你穿著整齊制服繫著腰帶,笑得好開心,我看了也傻傻地笑了。

命運不斷的把我們拉扯在一起,卻又無預警的無情放開。曾經同坐在一間教室裡一段日子,數年後再聚首,如火如荼的感情加溫後便在一起了。我以為我們的情分只能濃得化不開了,想不到現在只能聽著窗沿依稀的雨聲,寫著思念你的詩句,寫畢後口中唸著,心頭笑著,笑著此時的自己,是那麼的不切實際,又是那麼的單純直接。

是的,我可以感知到雨停的那一天,你將確實離開了這座城市。但當你又默默地回來之時,這座城市又將是怎麼樣的光景呢?

我決定記下這段悲痛的日子,用我們都寫過的這題。





 

雨季來時,石頭上面長了些綠絨似的苔類。雨季一過,苔已乾枯了,在一片未乾枯苔上正開著小小藍花白花,有細腳蜘蛛在旁邊爬。河水從石罅間漱流,我彎下身來想掬取那河水,清洗我滲滿汗珠的額頭,卻意外自水中的倒影中,發覺自己憔悴的面容,鬍髭已許久沒刮了,我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幅魔鏡穿透了我的軀殼,照射到了我脆弱不堪的靈體。我不由得抬頭一望,希冀著眼前那片天空能再度降下水來,是那些可以安撫我的靈體的那些水。

或許是忘了吧,但我仍記不起來哪一個初夏,像這一個多月以來幾乎不間斷地下著雨。

雨季之前的天氣似乎說不上熱,事實上也沒時間去留意天氣的變化。在那個美好的春,我們總是在靜謐的夜裡親密地、攜手從那咖啡店踏往回家的歸途,不時還冷不防地,憑藉著一股衝動就那樣在路邊擁吻了起來。「愛你」是一定要說的,一日不聽愛你便覺得語言無味面目可憎一點也不過分。就像大家所說的,戀人們都只是在反覆地從事那些毫無意義的語句和動作,但我確信那些毫無意義的事因為是你而有了最大的意義。那時的我們就這樣愛著、愛著,也不知道什麼天高地厚了,彷彿天塌下來也無所謂,電影2012裡的世界末日到來,只要我們仍然依偎在一起就已足夠,當時我腦中總是這麼想的。

「我們可能無法再見面了,希望你以後要好好加油,幫我和你的朋友說聲抱歉,演唱會的票可能不能拿給你們了。」

這些話真的是我親手寫出來的嗎?為什麼我會寫出這麼冷酷無情的一段話?究竟是命運的安排還是著了什麼魔?一定是著魔了吧!一定是著魔了吧!

於是雨季就這樣開始了。

我還記得那幾個短暫放晴的日子。一天下午我千方百計想求得你的諒解,像個幼稚的小鬼或跪坐、或俯在地上請求你的原諒,只換來你的氣憤和怒吼;還有一天晚上我和朋友來到了那家咖啡店,想盡辦法和你解釋及溝通只得到你的冷淡和拒絕。雖然結論是無奈的,但在那些放晴的日子裡至少我見到了你、聽到了你的聲音。

除此之外沒有一天沒有下雨。雨勢或大或小,或在陰暗的清晨,或在鬱悶的午後,或在空虛的深夜,五月中旬到六月的這段期間是這個海島的梅雨季節,此時的雨勢雖不大,但潮濕的空氣也足以令人發霉,讓人不由得陷入低迷的氛圍。而緊接在連綿不絕的陰雨之後,暴雷的轟然巨響無情地正式宣告春的終結,大雨毫無預警地自灰黑的雲上落到地上,整座城市瞬間迷濛不清,車水馬龍的路上多了雨聲只令人感到更加噪雜而煩惱。

其實這一個月以來我很少流淚,或許我的淚水都化作窗外的那些雨滴了吧。這場久得詭異的雨又是一個在我們之間發生的巧合嗎?我仍然執迷不悟的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任何可能,但越是這麼想,心中的烏雲只有越積越厚,厚到我根本迷失了眼前的方向。

還記得清明返鄉掃墓時,自己開車遇上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駕駛技術尚未熟稔的我頓時手忙腳亂、眼前只看到雨水完整地覆蓋了前方的視野,我卻只能無知地橫衝直撞,不知道該放慢開車的速度,並且打閃黃燈警示左右的來車。

那時的我最後平安度過了那場暴雨,而現在的這場暴雨,使我已在橫衝直撞之後釀下了無可彌補的大錯,撞得遍體麟傷的我卻希冀著同樣也遍體麟傷的你能饒恕我的橫衝直撞,連我自己也沒有辦法接受。現在雨還是持續不停地下著,我或許已經體會到要怎麼控制方向盤和車燈才能安全駛在這場雨中,但似乎早已來不及了。滿身是傷的你早已被送往加護病房急救,無法與我對話。

「就讓時間過去吧。」再久的雨季總是會有止息的一天。待你暫時遠離這座充滿著悲傷與無奈的城市之後,陰雨還會再繼續嗎?我心中的雨天又何時才會止息呢?







寫完之後,我只想再次對你說:

「無論你在何時何地,我都希望你會好好的。
    祝你幸福,我會永遠記得你、愛你。」

2010年6月22日 星期二

Groupies

Groupie
【美】【俚】仰慕並追隨搖滾樂團之少女; 仰慕並追隨名人之少年

<我親愛的偏執狂>
為何要如此執著於自己的執念?
越是裝做漫不在乎越顯得不自在。
再怎麼誇張的行徑,
也不過是想證明什麼罷了。

<太聰明>
想愛又不敢愛,
太了解對方反而顯得綁手綁腳。
當所有武裝遭到卸下,
赤裸裸的自己仍然會被對方喜愛嗎?

<小步舞曲>
過去的你和我,
究竟是如何能夠如此的相偎相依?
或許你只是路過此地,
那在此地孤寂的我呢?

<1234567>
數著,數著,
停在這個幸運的數字,
我果然可以幸運的、無視旁人的眼光
愛著眼前的你嗎?

<隨便說說>
愛過了頭,愛得太多,
真實到頭來只能變質為虛偽?
愛上一個流連於各個感情的人,
難道只能付出表象?

<躺在你的衣櫃>
除了留下你的東西,還能留下些什麼?
過去的回憶透過這份溫熱
只會讓心越來越燙。
你的身體什麼時候要跟著我回家?

<吉他手>
管你認不認識我,
管你愛不愛我,
看到了你,和你四目相接的一刻,
我就註定要瘋狂追隨你,瘋狂的愛你。

<黑眼圈>
相愛時日漸烏黑的眼廓,
隨著平淡的日子漸漸消失了。
什麼時後才能夠
你身上又分得愉快的黑?

<就算全世界與我為敵>
只要知道我沒有任何的迷惑就好,
至於你的胡思亂想
語無倫次那都不重要。
愛讓我充滿了力量和勇氣。

<小塵埃>
是你嗎?醒來的時候的那個美好的夢還沒結束。
倘若是你,為何我現在會如此的無助?
要如何才能逃離這片黑暗
回到那個美好的夢中呢?

<不應該>
說了那麼多都只能怪罪於自己的大意,
冷靜的底下是隱藏著多少的悔恨?
除了自責之外有什麼辦法
讓我重新挽回這份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