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 Oct 21 02:03:15 2011
今晚為了這個月所剩不多的生活費冒著雨和缺席選院會議到台北車站解題。
坐下不久便來了個抱著數本講義的同學，解決他的所有問題花了我一個半小
時的時間，但我幾乎沒有卡關──如果硬要說有，那或許是要算在思忖著該
如何讓他了解我思路歷程的時間上吧，最後我想他還是一知半解地離開了，
每次碰上這種學生總覺得他當下應該要會的不是他眼前的那些習題，而是把
那些更基本的基礎，好好地再重新學會。但是他要怎麼重新來過呢？
接著上了樓去約見被安排要關切的學弟，照著去年的習慣一次叫了兩位，在
我大致把準備的大方向說完後其中一個延平畢業的學弟或許覺得時間不該浪
費在和我閒聊上，就匆忙回去和數學物理或化學生物奮鬥去了，而另外一個
板中畢業的學弟倒是沒有想要離去的意思，於是我們後來轉移到其他的話題
之上。
後來知道原來他去年就已經來到重考班，今年考了491分填到北醫藥學，還
是決定要來重考一次。問他可以念牙醫嗎？在問這句話的同時我心中想著他
的答案應該是「可以阿」，結果我猜錯了，並且他是個以後想要走外科的人，
原因是看了很多漫畫連續劇而心有憧憬。我很久沒有聽到這樣子的話了，身
在一個同質性太高的環境，看的新聞都是醫生被告波波中中、內外婦兒四大
皆空、健保給付藥價黑洞云云指向醫界失去光芒令人難堪的一面，於是日子
越過越發消極，自己想著走到一步算是一步。念到大五幾乎所有科都念完一
輪了，還是沒法真正確定自己真正想要去哪裡，對未來的不確定沒有變小卻
可能變大，而許多曾經突發起想想要打破一切限制去做的，都因為沒有做好
完善的規劃而打退堂鼓。在聽完眼前的學弟極為單純地說出自己以後想要做
的事情之後，我立馬想到了自己這幾年以來對自己以後生活的態度，好像並
沒有十分，可能連三分都不到地，負責。
這幾年的大學生活吃飯、睡覺、玩樂，快速和一個人交往然後分開、傷心頹
廢、和家人爭執又回歸平淡。經歷了這些讓我活得不再像個懵懂小孩，而當
我發覺似乎要開始為自己接下來的人生好好思量，卻窒礙難行。我發現我在
自一個孩子成長的過程當中忽視了一些應該要留意的，在很多方面我以為已
經走過，但只是原地踏步，或者說只是給周遭的事物推擠著前進罷了，事實
上我沒有真正從走過的環境裡得到些什麼，我害怕檢視空無一物的自己，只
深刻了解到什麼叫做自卑的逞強。而到了現在，我只能懷疑這樣的自己到底
要怎麼繼續走下去，想辦法改用自己的腳，而不是推擠著自己的人呢？
我後來繼續和板中學弟聊天，一直在捷運台北車站聊到十點半才分別（我想
應該不是因為我覺得其實他也有一點可愛的關係）。他說想要繼續和指考一
拚，我說支持他的決定並允諾會給予幫助。這是我第一次碰到如此有決心的
孩子（或許只是個人樣本數不足），在堅定志向的心理層面來說，我覺得他
已經贏了大多數的人吧？至少是勝過我了。我同他說只要好好做好該做的事
即可，或許我也應該要這麼做。
每天都要試圖戳破一點點的自己，我現在想要活得和以往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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